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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与影:《某种物质》中的溶解与重构
2025-09-23 15:55 陈彦汝 

“恐怖并非来白外部的威胁,而是内在的异变——当你发现‘自我’正在溶解,而你无力阻止。”

——朱莉娅•克里斯蒂娃

当黛米•摩尔凭借《某种物质》斩获第82届金球奖最佳女主角的奖项时,评委会给出的颁奖词是:“你以撕裂的后背和镜前的皱纹,将好菜坞的年龄歧视具象一场视觉革命。”这或许是这部电影最精彩的注解。颁奖礼上,黛米•摩尔身着一袭破碎镜面礼服亮相,不仅如一面毫不留情撕开阴影的明镜,更如同电影冰冷的镜像语言一般,用锋利的手术刀剖开了娱乐工业的永恒命题:当女演员的肉体成为生产资料,衰老便是急需切除的“恶性肿瘤”

该影片讲述了中年好莱坞明星伊丽莎白对抗因衰老而被公司所抛弃的结局,使用神秘药物复制出年轻的自己—一苏,却因苏的贪婪而导致两人陷入自我毁灭涡的故事。在这部电影中,身体不再是被动的容器,而是两个自我激烈冲突的战场。每七天一次的交换与变异,共同交织成了一副 诡谲的精神图景,慢慢分裂成两个看似独立的个体。这种新颖的角度,也使我们从一种奇特的视角去审视现实,讽刺现实。《某种物质》撕开了科幻惊悚的外衣,露出其内核;它是一部关于物质性存在的悲喜剧。导演科拉莉•法尔雅以极端的方式,切入女性的视角,又仿佛超越了女性的凝望,上演了一场具有浓烈情感色彩的戏剧。正如她自己所言:“我的电影是缝合经典与癫狂的缝合怪,但每个针脚都扎在真实的血肉里。”钢针缝合的不仅是皮肤与胶片,更是异化劳动中女性身体的断裂史诗。女主角脊背上的伤痕刺目,我们在因共情女主角而感受疼痛时,便完成了一次深刻的共鸣。这正是电影的目的所在。

伊丽莎白与苏之间的转换,是这部电影的精彩之处。电影的镜头时而为第三人称,时而转向第一人称,将两者的转移表达得淋漓尽致。伊丽莎白情感的转变推动了情节的发展,也带动了电影的情感色调。她的冲突是电影的矛盾中心,而随着伊丽莎白与苏矛盾的激化,电影的张力同时也被拉至顶点。

苏因贪恋时光而违背规则的情节充满了电影的暗喻。两人本是一体,记忆自然也是相通的。苏因为自己的望而违背规则,实际上伊丽莎白厌弃衰老的自己的影射。影片中她将这一切都归罪于苏,一方面是自己行为的逃避,另一方面也是“两者同为一体”的平衡被打破的开端。它宛如潘多拉的魔盒,一经打开,便再也收不住。

此时,“某种物质”不仅代表着欲望,更代表着浓厚的悲哀。那是伊丽莎白对现状的不满与抗拒,她的不甘带着歇斯底里的绝望,撕开了现实的口子,昭示着电影的主题:人们总是追捧年轻与美丽,一旦年老色衰,女性在他们眼中便失去了价值,沦为无人问津的尘埃。女性为了迎合社会标准,甚至剥夺了自我身体,演变为暴力的自我毁灭。

影片中的镜头语言更是神来之笔。电影在描述伊丽莎白在电话中表明自己想要订购“某种物质”的需求时,便用到了明暗交织的镜头语言。中心聚焦在她颤抖的嘴唇,在说出那句纠结的话后又如释重负地放松了下来,暗指此时她无比红结的内心活动。同样,当公司老板通过饭局来表达对伊丽莎白虚伪的感谢时,镜头集中在他那丑陋又伪善的咀嚼画面上。剥落的虾又何尝不是无助的伊丽莎白的化身呢?老板站在制高点指责伊丽莎白“占用资源”,他可凭一句话便将伊丽莎白的尊严肆意践踏,而对苏的赞赏也只是因为她的年轻貌美。试想当苏有一天落入伊丽莎白一般的境地时,她还会是公司炙手可热的收视王牌吗?最终苏因失去平衡而选择再复制出一个更貌美的自己时,荒诞的套娃情节终于笼靠了深刻的现实,成为了最有力的讽刺:美丽只是工具,我们会“复制”出一个又一个美丽的自己,光鲜亮丽地展示虚伪。

女主角溶解了自我的存在,试图构建一个更完美的自我来获取社会的认可,这本身就是悲哀。偏见杀死了伊丽莎白,诞生了从苏身上生长出来的异类,摧毁了一个希望得到价值认可的女性,这是现实的射影。当物质不再成为资本逻辑的具象化,消费主义不再试图束缚个体,制造病态的需求时,或许伊丽莎白的悲剧便不会再发生。

《某种物质》像一面扭曲的镜子,照出了当代人最深的焦虑一一当我们不断追逐完美,是否早已沦为某种可替换的物质?在最初慢慢加快的令人感到焦虑的鼓点声中,在最后一幕的鲜血与寂静中,法尔雅没有给出救赎的答案,而是留下了尖锐的质问:如果“优化”意味着毁灭,我们是否还有勇气去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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